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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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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二

此時白依依還沈溺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沒意識到那句略有針對性的話是對她說的。

直到她肩膀被身側的人狠狠撞了一下她才回了神不解的朝對方望去。

“陛下在問你話呢。”跪在她身側的舞姬低聲提醒著。

白依依這才擡眼朝著高位上看了過去,只是剛瞟了一眼就縮回了視線。

因為對方正在看著她,那視線又陰冷又暗沈,只對視一瞬她就感覺心臟都要被嚇到麻痹掉了。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

她根本就沒聽見剛才他說了什麽,現在又被他這麽死死盯著,她腦中一片混亂根本什麽都不想說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越緊張越混亂,一混亂……

她就又開始哭了。

她本意並不是想哭,而是她這個人一緊張就淚失禁體質,所以眼下就見她那淚水跟不要錢一樣吧嗒吧嗒的落著,將那張半透不透的面紗都打濕了。

沈賦墨擰了擰眉,忍了一瞬,但終是冷聲道:“閉嘴,不準哭。”

“再哭就殺了你。”

白依依瞪大眼,被嚇的連忙擡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哭,但眼睛一眨就又是一顆淚落下。

沈賦墨心煩的揉了揉眉心,剛想說什麽眼角餘光就瞥見了飛來的冷劍,他唇角一扯,被哭的心煩意亂的郁躁頓時有了宣洩口。

“來的正好。”他道。

白依依哭的心慌慌意亂亂,擡眼見到場內各種暗器齊飛她嚇了一跳,踉踉蹌蹌的起身,卻被飛身而去的刺客推的一個踉踉蹌蹌,面紗一角也被刮掉,露出半邊側臉來。

她手忙腳亂的勾著面紗不讓它掉落,就在她擺弄面紗這麽一大會的功夫,刺客就被制服住了。

被侍衛按住的舞姬不甘的憤憤道:“朝國有你這樣的暴君,是朝國的災難,今日就算我等沒有除掉你,早晚有一天也會有人能除掉你!”

說這話的是領舞秦楚楚,她本是雲臺班最好的舞姬,不知怎的今夜淪落為了刺客,當然隨行刺客並不止她一人。

看著好幾個同伴都變成刺客被侍衛壓了下去,白依依一時有些懵。

不說她懵,王婆子更懵,她哭著嚎著就沖上來跪在地上說這些都跟她無關。

沈賦墨揉了揉眉心,煩躁的瞥了一眼在地上哭唧尿嚎的王婆子,隨便揮了揮手,一旁佇立的侍衛就一把捂住了王婆子的嘴將她拖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其他原本都還在紛紛求饒的舞姬頓時噤了聲。

是了,她們都忘了,陛下討厭吵鬧的聲響。

一味的求饒只會讓她們死得更快。

一瞬,空氣驟然從吵鬧變得安靜,靜的隱約只能聽見風聲。

沈賦墨松了松眉,擡手隨意朝著跪成一片的舞姬裏之前叫嚷聲音最大的那個道:“太吵,拖下去。”

那個舞姬還沒回過神來就一把被捂住嘴拖了下去,連張嘴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如此一連接著又是幾個舞姬被拖了下去,這嚇的其他舞姬更是瑟瑟發抖,生怕那手指隨時落在自己身上。

沈賦墨手指在她們中間轉了一圈,最後落在那個縮著自己肩膀恨不得將自己縮進地縫的人兒道:

“你……”

白依依此時正埋頭當鴕鳥,因為體質的原因,她天生就比其他人存在感更弱,所以她習慣性在人多的場合自動隱身。

這也就導致她沒瞧見那落在她身上的手指。

然而她沒瞧見不代表別人沒瞧見,眼看眾人的目光都順著手指聚焦在了白依依身上,她身子猛地就是一抖。

她小心翼翼的擡起還掛著淚的臉,視線稍微一擡就瞧見了那些凝在她身上的視線,她心裏當時一慌,連背都軟的塌下去了幾分。

沈賦墨雖然見慣了貪生怕死之人,但是像她這麽膽小如鼠的還是第一次見,當時就被氣的發笑了。

隨著他這一聲近乎冷哼的笑聲落下,少女仿佛受到驚嚇一般的擡眼朝他看來,那一眼怯生生,膽怯怯,卻又有著說不出的靈動與韻色。只可惜,除了那對水靈靈的眼瞳外,其他的位置都被面紗遮擋的嚴嚴實實。

沈賦墨視線當時就落在了她的臉上:“把面紗摘了。”

他聲音低沈,透著一股陰冷又不容質疑的上位者味道。

“不要!”白依依先是條件反射的拒絕了,等手都捂住臉了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人並不是她說不要就能拒絕的那種普通人。

她怯怯的擡眼朝他看去,果然見到那雙因為她拒絕而低沈沈的眸子,她心臟突突狂跳,最後磕磕巴巴的臨時沒過大腦找了個借口。

“民女……只有民女未來的夫郎才能摘民女的面紗。”

這借口可以說是俗套至極,換做別人可能就以為是這小小舞女不知天高地厚想上位了。

但沈賦墨用眼角瞥她那雙哭的紅彤彤的眼用腳猜都知道她肯定是沒想到這。

他唇微彎,手撐著下巴,意味不明的冷哼道:“好大的膽子,還想讓朕做你夫郎。”

這話出來嚇的白依依膽子都快破了,她結結巴巴的想解釋,卻發現最後可能會越解釋越黑,幹脆一個猛紮頭低頭不言語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雖然她怕的快要嚇死了,但一旁的大臣們卻一個個眼含訝色。

如果他們沒看錯,剛剛陛下沒生氣?

雖然語氣一如既往的陰冷低沈,但看起來並沒有生氣的樣子。

要知道上一個敢這麽冒犯陛下的人,陛下可是連一句話都沒多說就讓那人命喪黃泉了。

哪裏像現在這樣還容著她活蹦亂跳。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情緒皆很覆雜。

他們有種微妙的預感,他們陛下的狂躁病癥,或許要迎來轉機了。

白依依可不知道他們怎麽想,她現在又怕又悲傷,她能感覺到那股陰陰冷冷的視線還停留在她身上,大概下一秒她就會如同之前那些人一樣被捂著嘴拖出去。

她還沒來得及回顧自己的人生,甚至連領舞都沒當上就要這麽悲悲慘慘的死去,最後落得個可能連草席都撈不到的死無全屍下場。

太慘了,光是一想起就是鼻子發酸的程度。

“剛才舞跳的不錯,想要什麽賞賜。”

本以為死到臨頭還陷入悲悲慘慘思緒到差點落淚的白依依忽然聽到了這麽一個天籟聲音,她身子一僵硬,小心翼翼擡頭看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還沒等她確認仔細一旁的太監公公就扯著尖銳的嗓子用著恨不得將她耳朵揪掉的聲音對她道:

“陛下在對你說話呢,楞著幹什麽,回答啊。”

白依依被吼的單手捂住耳朵,還帶著淚痕的眼瞳明顯帶著迷茫,她看向高坐之人,明顯,他瞳孔漆黑的看著她,一副在等著她回答的模樣。

她一臉啊?我舞還跳的不錯?的迷惑表情讓沈賦墨勾了勾唇,心想她還算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剛才是出盡洋相。

“陛下……我不需要什麽賞賜。”白依依並不覺得她剛才的舞蹈值得賞賜,相反那可以說是她自從跳舞以來跳t的最差的一次了。

不僅頻頻失誤,還一邊哭一邊跳,從內到外都丟大人了。

“不要就去死。”這話沈賦墨說的很隨意,但這落在白依依耳裏卻讓她整個人都精神了,她連忙道:“我要我要,陛下我要賞賜。”

她的聲音又軟又顫,還帶著一股哭腔,明顯緊張的又哭了。

沈賦墨瞧見她又開始哭,皺了皺眉後仰了一下身子,表情略有不耐,但這次他沒有等多久。

“那……那我想要當領舞,行嗎?”少女帶著哭意又小心翼翼的聲音落在耳裏,讓沈賦墨擡了擡眼,他看向她,笑了:“你說什麽?”

“我想當……領舞。”她又小聲重覆了一遍,見他沒回答,連忙改口道:“不行就……算了。”

她哪裏知道沈賦墨並不是不應,而是驚的。

別說沈賦墨驚,大臣們更是驚訝的要死。

誰都知道陛下不輕易賞賜人,但只要開了口,只要不是過分貪心的請求,陛下都能應允。

哪怕是求得一生的富貴也不是不可能。

她如今求的這是什麽?

當領舞?

一個小小臺班子的領舞能有什麽出息,還不如多求點真金白銀,起碼能保證她下半輩子不愁吃喝。

大臣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看向白依依的視線多了幾分看傻子的感覺。

“就這樣?”

沈賦墨的再次確定讓白依依意識到了什麽,她擡眼瞧去,就見周圍的人看她的表情都一副恨鐵不成剛的模樣。

太監更是捏著嗓子恨恨的低聲道:“陛下都開口了,該要就要知道嗎!”

她恍然明白什麽,然後擡著眼,怯怯懦懦的道:“那……能在京城也開個臺班子嗎?”

她們現在在雲水縣,來回走有點遠。

大臣們:……

太監:……

沈賦墨嗤了一聲,擡手擺了擺,“允了。”

這一聲令下讓白依依有種餡餅從天而降的暈乎感,她眼睛瞪大似乎不敢置信,還傻乎乎的道:“真的嗎?謝謝陛下!”

她沒看到一旁的大臣們和太監一臉沒救了的表情,還自顧自的高興。

這下也不哭了,身子也不抖了,完全沈浸在當了領舞的喜悅中無可自拔。

瞧她開心的模樣,沈賦墨扯了扯唇道:“你叫什麽名字。”

完全沈浸在喜悅中的白依依不設防直接脫口而出道:“白依依。”

“白依依。”名字在口中過了一圈,沈賦墨意味不明的看著她道:“明日再進宮給朕表演,白依依。”

要說前者只是隨便念念,這次的,明顯就賦予了壓力,有了命令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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